日前,《南方周末》关于“南方科大内忧”的报道,将处于风口浪尖的南方科大改革直逼到岌岌可危的地步。长期以来,人们看到的是南科大的“外患”,它遭遇的体制性冲突和抗争;现在,它内在的治理危机也暴露无遗,舆论从热望跌入失望。有人反思媒体过度参与的负面效应。的确,在聚光灯和显微镜下,坏事难做,好事也做不成,媒体的热捧和苛评在一定程度上满足的是媒体自身的需要。然而,还是不能埋怨舆论热炒、社会关注过度。南科大作为举国瞩目的教育改革标本和标杆,几乎是进行实质性的高校体制改革唯一的试点,寄托了全国公众巨大的情感和希望,实在太少太稀罕,不能不被关注。基于同样理由,南方科大的改革必须大胆地往前走,不能任其失败。因而,当前最重要的,是破解南科大改革的困境,给改革以支持,给改革以希望。
认识南科大的改革困局,也许应当破除两种成见、成规。一是政府要求遵循现行制度的成规。显而易见,要求实质性的改革合法合规,本身是不合理的。南方科大去行政化、自主办学、自授学位的改革,必然意味着打破常规;如果囿于现成规章制度,循规蹈矩,照章办事,那是日常管理而不是改革。
此外,是基于国外制度变革的成规,对改革的程序性、规范性的理想化追求。在法治社会的西方国家,重大制度变革往往从“变法”开始,要在议会进行旷日持久的修法、立法讨论,通过后辅以财政支持而依法推行。例如日本国立大学独立法人化的改革,立法过程就长达十年。香港科技大学的创建则是学术自治的典范,由一个高水平的学术团队合作完成,其筹谋规划包括组建理事会、遴选校长、起草章程、全球招聘教师等等,全部过程严谨周密,中规中矩,堪称完美。对此,不能不说“中国国情”。中国各个领域的改革基本是一脚深一脚浅“摸着石头”过来的,包括大学合并、扩招,发展独立学院之类,又经过了什么程序和论证?从上到下强调的是抓住机遇,抓住“老鼠”,顶着“原罪”创造了中国的经济奇迹。这样说不是认为规划、规范和程序不重要,而是对实际的改革过程多一些理解,给改革者多一些宽容。
囿于外国成规的另一方面,是以西方成熟的大学制度为归依,要求初学者步步到位,不允许有趔趄和偏差,否则就严词苛评。这种要求无瑕完人,一步到位的思维,同样有悖改革实际,因为任何一个现实的改革都是不同利益、不同价值平衡妥协的结果,佷难符合从应然出发的理想的。所造成的后果是改革者处于舆论审判的道德劣势,吸引强大的火力而动辄得咎,左右为难;不改革的看客则横加指责和看笑话,没有任何压力。 科大改革仍然在生长和创设之中。即将于7月1日生效的《暂行管理办法》规范了政府与学校的基本关系,使得双方的行为有法可依;筹建之中的南科大理事会,更是一项重大的制度建设,将奠定南科大的法人治理结构,从而将学校的改革和发展置于制度化的保障和支持之下。然而,无论对大学还是政府,理事会治理模式都是一个全新的事物,需要从头开始,在实践中一点一滴地学习、建立和完善。实际地给力和支持,还有其他一些方面。例如,有专家建议建立教育部、广东省、深圳市等多方参与的机制,主动推进南科大改革;建议探索学历认证制度,对高教学历基于实际教学质量的评估认证,都是具有建设性的。
对改革的宽容,同时表现在给改革多一点时间和空间,不要急于求成、一锤定音。应当看到,南科大改革仍然在生长和创设之中。即将于7月1日生效的《暂行管理办法》规范了政府与学校的基本关系,使得双方的行为有法可依;筹建之中的南科大理事会,更是一项重大的制度建设,将奠定南科大的法人治理结构,从而将学校的改革和发展置于制度化的保障和支持之下。然而,无论对大学还是政府,理事会治理模式都是一个全新的事物,需要从头开始,在实践中一点一滴地学习、建立和完善。实际地给力和支持,还有其他一些方面。例如,有专家建议建立教育部、广东省、深圳市等多方参与的机制,主动推进南科大改革;建议探索学历认证制度,对高教学历基于实际教学质量的评估认证,都是具有建设性的。 |